 Re: 何謂古腔 ( No.1 ) |
日期：2008/01/02 15:07
留言者：路人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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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 何謂古腔 ( No.2 ) |
日期：2008/01/04 00:07
留言者：楓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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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一章呈閱.
我仍然對雲博士把洛陽和開封的方音和弋陽腔/昆山腔掛鉤一說甚感疑惑, 因為從語音分布地區和語音遷徒年代都很難吻合. 但要重申一次, 我並非語音專家, 執管只為自娛, 觀点可能有誤, 但存疑也好; 不理解也好, 都只望有其他高明釋疑而矣, 芣能獲雲博士指點更求之不得, 可惜無法和他联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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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粵曲中之官話 ( No.41 )
日期：2006/04/12 03:41
留言者：楓林月
粵劇戲棚官話來源淺探
“粵曲中之官話”這題目引起我的好奇心,曾經請教過幾位戲班前輩,他們都說“戲棚官話”是歷代師徒口傳,並無任何標準語音規範. 更可惜文獻缺乏,想從故紙惟探本尋源也無從. 但粵劇的“戲棚官話”從明末弋陽腔和昆山腔由“外江班”傳入廣東,到清末沒落為止,只經歷了三百年左右,而且既非吾粵獨創,亦非從天掉下來,理應有跡可尋,音有所本. 既然翻書垂詢均無門,我便嘗試從其他角度思索,希望可以理出一個合理的頭緒. 但不沾尤可,一經接触便發覺愈梳愈亂,非個人學養和資源能推演出一個定案. 況且我手上連古腔粵曲都沒兩三首,要分析都困難,所以只敢說是淺探,還望方家包涵,無有見笑.
首先要界定何謂”中州音”?
阿立兄謄錄美國耶魯大學韓廷敦教授在《种族的品性》一書中說: “客家人原出北方,他們的方言,實在是一種官話,像中州河南的話.” 並註譯所謂中州音韻、中州話, 就是鄭州土話,与現在的客家話非常相似. 若按此說,客家方言源于中原,可稱中州音韻無愧了.
但中原漢人約在秦、漢至南北朝這期間大量南遷, 把當時中原的通用漢語亦帶進廣東. 所以粵語的源頭也是古代中原一帶的 “雅音/雅言”(即當時中原操不同方言的漢族用來相互溝通的 “國語”),隨時間流逝,入粵的中原移民所操的 ”雅音/雅言”混入了小量古百越土語和後期因胡化而變音的漢語,續漸形成我們現在使用的粵語系統. 因此,中國語言學界普遍認為粵語是一種保留大量古代中原一帶”雅音/雅言”的漢語次語系. 如此一來,我們的“粵語白話”豈不也是“中州古音”嗎! 而且更是可以上溯周、秦比客家話還要古老的中州音呢!
台灣人近年流行把他們日常使用的閩南語稱為 “河洛語”, 所謂 “河洛” 是指黃河與洛水, 也就是古代的中原 - 泛指以嵩山為中心, 包括今天河南省全境的地域. 那麼, 閩南語也是中州河南的古語, 也可列為中州古音了.
既然 “客家話”、“粵語” 和 “閩南話” 這三種相互間無法溝通的方言都可自稱為 “中原雅音/ 中州古音”, 可見 “中州音” 這三個字的語義是何等游移和含糊.
其實中原經過歷代近二千年被西、北、西北及東北方的非漢語外族沖擊和同化, 原先說中原音韻的地方, 其語糸和口音已歷經變遷. 試想晉朝有 “五胡亂華”, 接下來便是長達二百年的南北朝, 再後更被遼、金、元、清等等外語異族長期統治, 因此除了閩、粵因地理位置閉塞隔絕,外族移入速度和人數都低,口音較少被污染,因此得以保留部份 “中原雅言/ 中州古音”外. 周朝以來一直作為漢民族共用語的 “中州雅韻” 在今天的北方和中原早被銷蝕及異化,幾已蕩然無存了. 又因為流入的年代和途徑有異, “客家話”、 “粵語” 和 “閩南話” 這三種各稱代表 “中原雅音/ 中州古音” 的方言, 其 “中州古音” 的語源和歷史斷代並非完全一樣. 打個譬喻, 這三種方言的各自 “中州古音” 遠祖可能是相隔千年的遠房親戚, 自始便鄉音韻迥異, 那它們衍生的發音自然亦相距更遠了. 再舉個例子,南洋華僑在短短不到八十年向便揉雜出一種語音、調值和詞彙都異化了的 “華語”, 便可知梗概. 所以不同範疇和群体所指的 ”中州音” 真可以是差之毫厘, 謬之千里. 戲行所說的 “中州音” 並非必然是現代語言學界所定義的 “中原雅音/ 中州古音”.
那戲棚官話是不是北方官話呢?
我們粵劇界的 “古腔/ 戲棚官話/中州話”, 到底是上述三種自稱為中州古音的方言中那一種呢? 曾經接觸過戲棚官話、粵語、閩南語和客家話的人; 都會發覺戲棚官話比較接近現代的 “國語/ 普通話”, 但發音與聲調跟上述三種保留最多中州古音的漢語次方言相距甚遠. 那麼, 戲棚官話是否就等於 “國語/ 普通話” 呢? 答案仍然是否定的. 說到這裏要打過岔, 談一下去年我在香港欣賞某一台大戲的經歷. 當晚表演者幾乎全用普通話 “北方官話” 來唱了整首粵劇古腔「西廂待月」,令人聽得突兀. 問題是,如果可以用普通話(北方官話)來唱古腔粵曲,那麼,用北方官話系統裏面最接近國語的遼寧話來唱「周瑜歸天」、「桃花送藥」、「辯才釋妖」又有何不可呢? 再推遠一點, 用同屬北方官話系統; 粗獷的 “山東話”、”山西話” 在粵劇舞台演唱古腔八大曲的「魯智深出家」和「韓信棄楚投漢」等等豈不是更為氣勢豪邁,多姿多彩? 這個例子顯示了粵曲戲棚官話所存在的混亂情況, 也反証現在的普通話(北方官話)並非古腔粵曲所本的 “中州音”, 頂多只能說是幾百年來粵劇界所唱 “中州音” 的遠房表兄弟而矣, 因為二者語音和調值實有明顯差別.
為何我說戲棚官話和北方官話(普通話)約語音和調值有明顯差別呢? 我們知道每個字的音節結構包括超音段成分的聲調和音段成分的聲母配韻母. 官話系統一般只存四聲, 粵語雖號稱九聲,而實際上祇有六個音高,即所謂的「九聲六調」. 普通樂曲在某一定調, 例如正、反線, 內音域都會超越六度, 所以粵語縱有六調的優點也無可能每個字都不變調值就能唱出來, 故此聲調雖然是每個音節的必備成分, 但受制於曲調而使唱詞中很多字的調值改變, 因此聲調不能用作很準確的比較因素. 但音段成分裏面的聲母和韻母卻並不用隨樂韻而變, 因此音段成分(以下簡稱語音)是一種可靠的核對標準. 試從雲惟利博士的「古腔粵曲同音字表」抽幾個常用字的“中州音”為例: 妹(mai), 走(tsau), 比 (bei), 底、弟、地、的 (tei), 啟、氣 (kei), 白、百、薄 (po), 袖、就 (tsiu), 林、臨 (lim), 心、森、禪 (sim), 說 (sue), 步、不、布 (pou), 主、住 (tsy), 卿 (heng),瞞 (mon), 船、唇、泉 (syon),等等. 這些常用字的 “戲棚官話/中州話” 發音和 “國語/普通話”的語音差別極大,顯然並不屬於同一漢語次語系. 而這些常用字的 “戲棚官話/中州話”的聲母或韻母又和粵語大相逕庭,所以亦不大可能是北方官話(普通話)受粵語影響的變音. 因此有理由相信 “戲棚官話/中州話” 和 “北方官話/普通話”並無直接血緣關係.
發達曲友在覆件編號5說 “桂林,貴州, 雲南地區的方言是 Mandarin, 與此同語系的方言在全國更廣泛地被使用.”, 這個引申不算錯,但嚴格講不精確. 因為英文的 ”Mandarin” 是指 “國語/普通話”, 那是以北方方言(北方官話)為基礎制定的標准官方漢語. 而南方的桂林、貴州、 雲南、安徽、江蘇、浙江、湖北、湖南、江西、四川等地使用官話系統的人所說的是“西南官話”和“江淮官話”, 兩者並不等同以北方官話為基礎的 “國語/普通話(Mandarin)”. 這點差異在追查粵劇中州音的來源極為重要, 因為粵劇始祖源於“西南官話”和 “江淮官話”區的浙、贛、皖,並非處於“北方官話”區,故此不得不提. 另外雲惟利博士在「古腔粵曲同音字表」中提到“明代戲曲仍依中原音,-----所指的當是洛陽、開封一帶的方音”. 我不熟識洛陽、開封一帶的方音,無法判斷是否接近明末弋陽腔和昆山腔發源地; 即浙、贛、皖一帶的語音. 但洛陽和開封同屬河南話區,是北方官話方言的一種,似乎並非“西南官話”和 “江淮官話”的過渡區. 把洛陽和開封的方音和弋陽腔/昆山腔掛鉤一說應該存疑.
那麼,鄉戲棚官話的中州音到底源出何處呢? 我希望有空能再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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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粵曲中之官話 ( No.48 )
日期：2006/04/13 00:40
留言者：楓林月
大夫曲友:
謝謝你的提點. 請具体指明周德清《中原音韻》一書內牽涉到粵劇中州音來源的理論以供參考.
本人並非語音專家,豈敢月旦雲博士的研究,言重了. 但我對雲博士把洛陽和開封的方音和弋陽腔/昆山腔掛鉤一說,的確存疑,希能得到他或其他高明釋疑便好了.
發達曲友:
交流而矣,前人既無遺教,只好自行摸索,不堪謬獎.
你英文段落也提到《中原音韵》. 周德清著此書為的是正"北曲"之音,他推崇的元曲四傑; 關、白、馬、鄭都是北人,如非大都便是山西,均是800年前以當時北方官話作母語的人. 而且他批評當時的切韻是"吳音",顯見他並不認同"南方官話"是"中原古韻"(這又是一個極具爭議的觀念!). 最堪玩味之處,是粵曲中州音正正是源於"南方官話"的"吳音"區及近鄰區域的"南曲"系統. 雖然南北方官話有千絲万縷的關係,但周德清口中的"中原之音"和粵曲中州音的始祖"吳音"恐怕有很長的斷代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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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粵曲中之官話 ( No.50 )
日期：2006/05/03 00:37
留言者：楓林月
以下是繼續覆條 No.41 所載劣文:
戲棚官話的中州音到底源出何處?
“中州音” 是如此一個寬鬆含糊的定義, 在不同的範疇可以泛指上溯周秦下探明清的語音. 而翻尋粵劇文獻亦找不到直接指出 “戲棚官話” 語源的記載. 那麼, 只有三數百年歷史的古腔粵曲所操的 “中州音” 到底是何年何月, 何省何縣的口音呢?
首先我們要瞭解, 幾百年來粵劇界代代口傳的 “中州音”, 與現代語言學所定性的 “中州音” 並無必然的關連, 肯對這個主觀定論存疑才容易進一步搞清粵曲戲棚官話的 “中州音” 到底是何所指?
既然是探本尋源,就先回顧一下粵劇的源頭吧. 大部份文獻對粵劇的演變有比較接近共識:
清末之前廣東沒有自己的戲種. 明嘉靖年間 (1522-1566), 流行廣東省境的主要戲種是 “高腔”, 那是由來自江西的戲班 - 所謂外江班, 表演的一種不設管弦,一唱眾和的聲腔. 高腔是明朝中葉風行於浙贛一帶的 “弋陽腔” 與浙江的“余姚腔” 匯合交融後,傳入安徽青陽, 再與當地民間曲調結合形成的一個新流派 -“青陽腔/高腔”.
其實明朝中葉以後，源於江蘇的 “崑山腔” 已經興起，更取代了弋陽腔成為全國劇壇祭酒. 當時廣東也跟隨潮流引入了婉約優雅的崑山腔. 但崑山腔曲詞過於典闢深奧, 說粵語的普羅大眾想必較難接受, 所以崑曲從來未能像宋元南戲餘音的“青陽腔/高腔”一樣主導廣東藝壇. 是以崑曲的語音對後來出現的 “古腔粵曲” 相信亦影響甚微.
清雍正至道光年間 (1723-1850) 廣東開始出現本地班, 初期所唱者是廣東化了的高腔, 即所謂“廣腔”. 粵劇的《六國封相》、《仙姬送子》、《八仙賀壽》中，仍然保存了這種只用擊樂, 一眾幫腔;“其節以鼓, 其調喧” 的特色. 高腔、昆山腔這期間卻在全國逐漸衰落, 而粵省本地班亦慢慢偏離二者的規制, 轉而採用由徽班傳入廣東的“梆簧”- 即梆子、西皮、二簧等作為基本唱调. 同時也保留了部分昆、弋、廣腔. 二三百年前這段時期, 可以視為粵劇的萌芽時代.
梆子, 最早也稱秦腔, 流行於山西、陝西、甘肅一帶. 但三地與廣東關山千里, 中間又有多省阻隔, 當地梆子戲班直接入粵的可能性不大. 有理由懷疑粵劇界所慣稱的梆子, 其實是指 “西皮” 內所包含的梆子腔成份, 並非原裝的秦腔梆子. 西皮是由湖北 “襄陽腔” 發展而成的一種戲曲. 大約在明清之交, 陝西一帶的秦腔梆子流入湖北與當地的 “楚腔” 相結合而產生了襄陽腔. 襄陽腔又進一步吸收了當地的民歌、小曲, 加以變化，就成為西皮. 這種吸收了秦腔梆子的 “漢調西皮” 雖以“北路梆子”的曲調為主, 但因為長期融會了湖北襄陽一帶的楚腔和民歌小詞, 語音應該已和當地鄉音接軌.
“二簧” 就是 “宜黃腔”. 明朝嘉靖年間, 贛人譚綸把浙江的 “海鹽腔” 引入他家鄉江西宜黃后, 海鹽腔受當地民間音樂及戈陽腔的影響而形成宜黃腔. 乾嘉年間, 西皮和宜黃在湖北漢口一帶相互磨合, 逐步溶合成 “楚調/漢調皮黃”, 其後更傳入江西、浙江、安徽, 並輾轉由徽班帶入吾粵.
到同治宣统年間 (1861-1912) 廣州白話巳悄然滲入戲曲, 而粵劇唱腔中更穿插了粵謳、南音、龍舟、木魚、板眼、咸水歌,和各地民歌小调等等. 唱腔則逐渐揚棄高亢清越的假聲, 改用舒平真摯的“平喉”, 最後更全部改用廣府白話演唱. 這段時期吾粵唱家努力創新, 發揮白話聲韻繁麗、入聲完整、九聲六調抑揚頓挫、語音清晰、鼻音醇厚及措詞古雅等優點, 走自己的路, 不再受奄奄一息, 音調均異的古腔束縛, 最後成功轉型為真正屬於廣東的 “粵曲”. 這是粵曲的獨立成長期.
從歷史角度來看, 把古腔粵曲歸類粵曲是不精確的. 因為無論弋陽、梆子及皮黃都非土生土長, 唱的亦是和粵語完全不同語系的官話. 古腔粵曲和粵曲的關係類似國語時代曲和粵語時代曲, 可以看成是師徒又或父子, 但卻並非同一人也.
如前所述, 若按各母體曲種對其聲腔影響的重要性來排序, 則古腔粵曲的原始成份依次為:
“二簧” 源於浙江海鹽 (北吳語區, 但要注意海鹽腔是用江淮官話唱的, 並非使用北吳語.) 傳入江西宜黃 (赣方言區)
“西皮” 源於湖北襄陽 (西南官話區)
“青陽腔/高腔” 源於江西弋陽 (赣方言區), 經浙江的余姚 (吳語區), 傳入安徽青陽 (江淮官話為主).
由此可見古腔粵曲母體曲種主要語音來自江淮官話及西南官話區, 都屬南方官話系統, 次及赣方言及吳語區. 其實很多語音學家都主張把赣方言撥歸西南官話的旁支, 因為這種最少人使用的次漢語系實在極接近西南官話. 當然,粵曲古腔的發展脈絡複什, 在定型前博采廣納, 並經過幾近三百年交叉嚙合融匯, 才形成了兼容弋陽、青陽、昆山、梆子、西皮、宜黃諸曲的獨特聲韻. 其間各處方音交互滲揉, 失真歪變自亦難免. 更無計是三百年演變過程並無留聲, 當時的文人雅士又忽視這個在南疆邊陲的新興曲種, 所以並無音韻的文字記錄, 現在想探究所宗何韻就只憑掌故推敲了. 但粵曲古腔的主体本自江淮官話及西南官話的推斷雖不中, 亦不遠矣, 可惜仍為臆度推斷並非實証. 正如文首破題所述, 本人並非語音工作者, 學養和資源都不足推演出一個科學定案. 但有心人卻可順藤摸瓜, 組織聲腔研究專家, 把粵曲古腔中公認的發音與安徽的江淮官話、湖北襄陽的西南官話和江西宜黃的赣方言作一比較, 相信必有所得, 可以整理出一套比較接近粵曲古腔的發音標準. 再比對粵曲古腔和可能仍然存在的母體曲種的曲牌異同, 說不定能發掘到遺腔餘韻, 認祖歸宗呢.
各位夠耐性的曲友如果看至此段仍然沒有被沉悶粗陋的考據窒息的話, 請再多忍耐數分鐘, 容我追查一下 “中州音” 這說法的來歷, 以總結劣文.
由於北京是元、明、清歷代的政治中心，人們普遍都認為北京話就是當時的 “官話”. 而我們素來知道粵曲古腔隸屬當時的“官話中州音”, 於是很多人便對號入座, 把戲棚官話與北方官話劃上等號. 事實並非如此! 由明代至清初漢語官話分南北兩支, 南方官話指江淮官話, 以南京音為標准. 江淮地區歷經六朝，再至隋唐，其經濟文化地位早已超越黃河流域,實際上成為漢民族之正統代表. 而且中原士族屢次大現模南遷, 把中原雅音帶到了長江流域，將吳楚舊地變為受到吳楚方言影響的江淮官話區. 因江淮官話保留著大量中原雅音, 而且文化上擁有優越地位, 江淮官話歷史上長期處於主導地位，通行全國, 是真正的官話. 江淮方言雖然身在南方，卻是直接承襲了北方雅言，更具正統資格，故后人稱“江淮官話”為“中原正音” 或 “中州音” 以別於胡化了的北方官話. 加以朱明皇室及開國元勳多屬江淮人士, 所以有明一代江淮官話才是名符其實的官話, 尚論不到北方官話稱強, 而且很多旁証都顯示中國朝廷要到清朝初年才改用北京話做官場的共通語言. 倘若前文所推測粵曲古腔源於江淮官話和西南官話的理論成立的話, 明清時粵劇前人當然令自稱唱的是 “官話/中州音”了. 但此 “南方官話” 非彼“北方官話”也!
所以要嘛就不唱古腔粵曲, 要唱就要花些時間去學普遍認同的古腔發音(例如雲惟利博士的彙編). 用普通話(北方官話)來唱古腔粵曲是不恰當的.
同治之後本地班主宰南粵, 雖然仍唱粵曲古腔, 但已和母体日益疏离, 成為一套由粵人反覆翻唱的古董, 生命和根苗實已終結. 這種語源脈絡全斷的死語言只能在舞台上苟延残喘, 勉強由說廣府話的本地藝人薪火相傳, 半明不滅而矣. 到留聲技術產生時, 粵曲古腔已与母體江淮官話和西南官話隔離數代百載, 只是殘存粵語海洋上的一個語言孤島. 最後吾粵在清未民初就完全放棄了這種缺乏聽眾共鳴的異鄉古音. 落筆至此, 寧無悵惘, 頓悟追尋的竟然是鏡花水月, 三百年來淺笑輕顰, 都剩風雨如晦. 十數代高歌粉墨, 惟餘芳草萋萋. 今夜月華如練, 萬籟俱寂, 竟似去古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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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 何謂古腔 ( No.3 ) |
日期：2008/01/05 01:56
留言者：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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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林月:
我有沒有回覆你的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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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 何謂古腔 ( No.4 ) |
日期：2008/01/05 06:06
留言者：楓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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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曲友:
你曾經提議我参閱明周德清《中原音韻》一書, 但沒有指明書內牽涉到粵劇中州音來源的章節, 再說我也找不到此書. 有何好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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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 何謂古腔 ( No.5 ) |
日期：2008/01/08 00:23
留言者：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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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林月:
對不起. 我以前沒有看到你問我的貼.
周德清是元朝人, 中原音韻是為元曲而寫. 粵劇是清朝的產物. 書中是沒有關聯的. 但你對研究中原音韻有興趣, 這本書是必須讀的. 這書綱上有pdf的. 但如果花錢便可能不太值.
kwan
古腔粵劇是一個過渡的劇種, 是如今粵劇的前身. 古腔粵劇的前身就是外江戲. 古腔只是一種粵劇戲台言語. 古腔和中州韻,官話等掛勾卻是現代人的附會糊說. 你只要不迷信大師,博士, 做做功課, 用用腦,便知其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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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古腔